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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鬼谷子》

2017-04-05

《捭闔》

捭:发动。闔:闭藏。

:若稽古,聖人之在天地間也,為眾生之先,觀陰陽之開闔以名命物;知存亡之門戶,籌策萬類之終始,達人心之理,見變化之朕焉,而守司其門戶。故聖人之在天下也,自古至今,其道一也。

變化無窮,各有所歸,或陰或陽,或柔或剛,或開或閉,或弛或張。是故,聖人一守司其門戶,審察其所先後,度權量能,校其伎巧短長。

夫賢不肖、智愚、勇怯、仁、義有差。乃可捭,乃可闔;乃可進,乃可退;乃可賤,乃可貴;無為顺任自然以牧之

審定有無,與其實虛,隨其嗜欲以見其志意。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,以求其實,貴得其指。闔而捭之,以求其利。或開而示之,或闔而閉之。開而示之者,同其情也;闔而閉之者,異其誠也。可與不可,審明其計謀,以原其同異。離合有守,先從其志。即欲捭之,貴周;即欲闔之,貴密。周密之貴,微而與道相追。

捭之者,料其情也;闔之者,結其誠也。皆見其權衡輕重,乃為之度數,聖人因而為之慮;其不中權衡度數,聖人因而自為之慮。

故捭者,或捭而出之,或捭而納之。闔者,或闔而取之,或闔而去之。捭闔者,天地之道。捭闔者,以變動陰陽,四時開閉,以化萬物;縱橫反出,反覆反忤,必由此矣。

捭闔者,道之大化,說之變也。必豫審其變化,吉凶大命繫焉。口者,心之門戶也。心者,神之主也。志意、喜欲、思慮、智謀,此皆由門戶出入。故關之以捭闔,制之以出入。

捭之者,開也,言也,陽也;闔之者,閉也,默也,陰也。陰陽其和,終始其義。

故言長生、安樂、富貴、尊榮、顯名、愛好、財利、得意、喜欲,為陽,曰始。

故言死亡、憂患、貧賤、苦辱、棄損、亡利、失意、有害、刑戮、誅罰,為陰,曰終。

諸言法陽之類者,皆曰始;言善以始其事。諸言法陰之類者,皆曰終;言惡以終其謀

捭闔之道,以陰陽試之。故與陽言者,依崇高。與陰言者,依卑小。以下求小,以高求大。由此言之,無所不出,無所不入,無所不可。可以說人,可以說家,可以說國,可以說天下。

為小無內,為大無外;益損、去就、倍反,皆以陰陽御其事。

陽動而行,陰止而藏;陽動而出,陰隱而入;陽還終陰,陰極反陽

以陽動者,德相生也。以陰靜者,形相成也。以陽求陰,苞以德也;以陰結陽,施以力也。陰陽相求,由捭闔也。此天地陰陽之道,而說人之法也。為萬事之先,是謂圓方之門戶。

《反應》

古之大化者,乃與無形俱生。反以觀往,覆以驗來;反以知古,覆以知今;反以知彼,覆以知此。動靜虛實之理不合於今,反古而求之。事有反而得覆者,聖人之意也,不可不察。

人言者,動也;己默者,靜也。因其言,聽其辭。言有不合者,反而求之,其應必出。

言有象,事有比;其有象比,以觀其次。

象者,象其事;比者,比其辭也。以無形求有聲。其釣語合事,得人實也。其猶張罝而取獸也。多張其會而同之,道合其事,彼自出之,此釣人之網也。常持其網而驅之。

其不言無比,乃為之變。以象動之,以報其心、見其情,隨而牧之。

己反往,彼覆來,言有象比,因而定基。重之、襲之、反之、覆之,萬事不失其辭。聖人所誘愚智,事皆不疑。

故善反聽者,乃變鬼神以得其情。其變當也,而牧之審也。牧之不審,得情不明。得情不明,定基不審。變象比必有反辭以還聽之。欲聞其聲,反默;欲張,反斂;欲高,反下;欲取,反與。欲開情者,象而比之,以牧其辭。同聲相呼,實理同歸。或因此,或因彼;或以事上,或以牧下。此聽真偽,知同異,得其情詐也。動作言默,與此出入;喜怒由此以見其式;皆以先定為之法則。以反求覆,觀其所託,故用此者。

己欲平靜以聽其辭,察其事、論萬物、別雌雄。雖非其事,見微知類。若探人而居其內,量其能,射其意也。符應不失,如螣蛇之所指,若羿之引矢;故知之始己,自知而後知人也。其相知也,若比目之魚;其見形也,若光之與影也。其察言也不失,若磁石之取鍼;如舌之取蟠骨。其與人也微,其見人也疾;如陰與陽,如陽與陰,如圓與方,如方與圓。未見形,圓以道之;既見形,方以事之。進退左右,以是司之。己不先定,牧人不正,事用不巧,是謂忘情失道。己審先定以牧人,策而無形容,莫見其門,是謂天神。

《內揵》

君臣上下之事,有遠而親,近而疏;就之不用,去之反求;日進前而不御,遙聞聲而相思。

事皆有內揵,素結本始。或結以道德,或結以黨友,或結以財貨,或結以采色。用其意,欲入則入,欲出則出;欲親則親,欲疏則疏;欲就則就,欲去則去;欲求則求,欲思則思。若蚨母之從其子也;出無間,入無朕。獨往獨來,莫之能止。

內者,進說辭也;揵者,揵所謀也。欲說者務隱度,計事者務循順。陰慮可否,明言得失,以御其志。方來應時,以合其謀。詳思來揵,往應時當也。夫內有不合者,不可施行也。乃揣切時宜,從便所為,以求其變。以變求內者,若管取揵。言往者,先順辭也;說來者,以變言也。善變者:審知地勢,乃通於天,以化四時,使鬼神,合於陰陽,而牧人民。

見其謀事,知其志意。事有不合者,有所未知也。合而不結者,陽親而陰疏。事有不合者,聖人不為謀。

故遠而親者,有陰德也;近而疏者,志不合也。就而不用者,策不得也;去而反求者,事中來也。日進而不御者,施不合也;遙聞聲而相思者,合於謀、待決事也。

故曰:不見其類而為之者,見逆。不得其情而說之者,見非。得其情乃制其術,此用可出可入,可揵可開。故聖人立事,以此先知而揵萬物。

由夫道德、仁義、禮樂、忠信、計謀,先取《詩》《書》,混說損益,議論去就。欲合者用內,欲去者用外。外內者,必明道數。揣策來事,見疑決之。策無失計,立功建德,治名入產業,曰揵而內合。上暗不治,下亂不寤,揵而反之。內自得而外不留,說而飛之,若命自來,己迎而御之。若欲去之,因危與之。環轉因化,莫知所為,退為大儀。

《抵巇》

物有自然,事有合離。有近而不可見,有遠而可知。近而不可見,不察其辭也;遠而可知者,反往以驗來也。

巇者,罅也。罅者,𡼏也。𡼏者,成大隙也。巇始有朕,可抵而塞,可抵而卻,可抵而息,可抵而匿,可抵而得,此謂抵巇之理也。

事之危也,聖人知之,獨保其身;因化說事,通達計謀,以識細微。經起秋毫之末,揮之於太山之本。其施外兆萌牙櫱之謀,皆由抵巇。抵巇之隙為道術用。

天下紛錯,上無明主,公侯無道德,則小人讒賊、賢人不用、聖人竄匿,貪利詐偽者作;君臣相惑,土崩瓦解而相伐射,父子離散,乖亂反目,是謂萌牙巇罅。聖人見萌牙巇罅,則抵之以法。世可以治,則抵而塞之;不可治,則抵而得之;或抵如此,或抵如彼;或抵反之,或抵覆之。五帝之政,抵而塞之;三王之事,抵而得之。諸侯相抵,不可勝數,當此之時,能抵為右。

自天地之合離終始,必有巇隙,不可不察也。察之以捭闔,能用此道,聖人也。聖人者,天地之使也。世無可抵,則深隱而待時;時有可抵,則為之謀。此道,可以上合,可以檢下。能因能循,為天地守神。

《飛箝》

凡度權量能,所以徵遠求近。立勢而制事,必先察同異,別是非之語,見內外之辭,知有無之數,決安危之計,定親疏之事,然後乃權量之。其有隱括,乃可徵,乃可求,乃可用。

引鉤箝之辭,飛而箝之。鉤箝之語,其說辭也,乍同乍異。其不可善者,或先徵之,而後重累;或先重以累,而後毀之;或以重累為毀;或以毀為重累。其用或稱財貨、琦瑋、珠玉、璧帛、采邑以事之。或量能立勢以鉤之,或伺候見𡼏而箝之,其事用抵巇。

將欲用之於天下,必度權量能,見天時之盛衰,制地形之廣狹、阻險之難易,人民貨財之多少,諸侯之交孰親孰疏、孰愛孰憎,心意之慮懷。審其意,知其所好惡,乃就說其所重,以飛箝之辭,鉤其所好,乃以箝求之。

用之於人,則量智能、權材力、料氣勢,為之樞機,飛以迎之、隨之,以箝和之,以意宣之,此飛箝之綴也。用之於人,則空往而實來,綴而不失,以究其辭。可箝而縱,可箝而橫;可引而東,可引而西,可引而南,可引而北;可引而反,可引而覆,雖覆能復,不失其度。

《忤合》

凡趨合背反,計有適合。化轉環屬,各有形勢,反覆相求,因事為制。是以聖人居天地之間,立身、御世、施教、揚聲、明名也;必因事物之會,觀天時之宜,因以所多所少,以此先知之,與之轉化。

世無常貴,事無常師。聖人無常與,無不與;無所聽,無不聽。成於事而合於計謀,與之為主。合於彼而離於此,計謀不兩忠,必有反忤;反於是,忤於彼;忤於此,反於彼。其術也,用之於天下,必量天下而與之;用之於國,必量國而與之;用之於家,必量家而與之;用之於身,必量身材能氣勢而與之;大小進退,其用一也。必先謀慮計定,而後行之以飛箝之術。

古之善背向者,乃協四海,包諸侯忤合之地而化轉之,然後以之求合。故伊尹五就湯,五就桀,而不能有所明,然後合於湯。呂尚三就文王,三入殷,而不能有所明,然後合於文王。此知天命之箝,故歸之不疑也。

非至聖達奧,不能御世;非勞心苦思,不能原事;不悉心見情,不能成名;材質不惠,不能用兵;忠實無真,不能知人;故忤合之道,己必自度材能智睿,量長短遠近孰不如。乃可以進,乃可以退;乃可以縱,乃可以橫。

《揣篇》

古之善用天下者,必量天下之權,而揣諸侯之情。量權不審,不知強弱輕重之稱;揣情不審,不知隱匿變化之動靜。

何謂量權?曰:度於大小,謀於眾寡;稱貨財有無之數,料人民多少、饒乏、有餘不足幾何?辨地形之險易,孰利孰害?謀慮孰長孰短?揆君臣之親疏,孰賢孰不肖?與賓客之智慧,孰少孰多?觀天時之禍福,孰吉孰凶?諸侯之交,孰用孰不用?百姓之心,去就變化,孰安孰危?孰好孰憎?反側孰辯?能知如此者,是謂量權。

揣情者,必以其甚喜之時,往而極其欲也;其有欲也,不能隱其情。必以其甚懼之時,往而極其惡也;其有惡也,不能隱其情。不能隱情欲,必失其變。感動而不知其變者,乃且錯其人勿與語,而更問其所親,知其所安。夫情變於內者,形見於外,故常必以其見者而知其隱者,此所謂測深揣情。

故計國事,則當審權量;說人主,則當審揣情。謀慮情欲,必出於此。乃可貴,乃可賤;乃可重,乃可輕;乃可利,乃可害;乃可成,乃可敗:其數一也。故雖有先王之道,聖智之謀,非揣情隱匿,無可索之。此謀之大本也,而說之法也。常有事於人,人莫能先,先事而至,此最難為。故曰:揣情最難守司。言必時其謀慮。故觀蜎飛蠕動,無不有利害,可以生事美。生事者,幾之勢也。此揣情飾言,成文章而後論之也。

《摩篇》

摩者,揣之術也;內符者,揣之主也。用之有道,其道必隱。微摩之以其所欲,測而探之,內符必應;其所應也,必有為之。故微而去之,是謂塞窌匿端,隱貌逃情,而人不知,故能成其事而無患。

摩之在此,符應在彼,從而用之,事無不可。古之善摩者,如操鉤而臨深淵,餌而投之,必得魚焉。故曰:主事日成,而人不知;主兵日勝,而人不畏也。聖人謀之於陰,故曰神;成之於陽,故曰明。所謂主事日成者:積德也,而民安之,不知其所以利;積善也,而民道之,不知其所以然;而天下比之神明也。主兵日勝者,常戰於不爭,國不費,而民不知所以服,不知所以畏,而天下比之神明。

其摩者,有以平,有以正;有以喜,有以怒;有以名,有以行;有以廉,有以信;有以利,有以卑。平者,靜也。正者,直也。喜者,悅也。怒者,動也。名者,發也。行者,成也。廉者,潔也。信者,期也。利者,求也。卑者,諂也。故聖人所以獨用者,眾人皆有之;然無成功者,其用之非也。

故謀莫難於周密,說莫難於悉聽,事莫難於必成:此三者,唯聖人然後能任之。故謀必欲周密,必擇其所與通者說也。故曰:或結而無隙也。夫事成必合於數,故曰:道數與時相偶者也。說則聽必合於情,故曰:情合者聽。故物歸類;抱薪趨火,燥者先燃;平地注水,濕者先濡;此物類相應,於勢譬猶是也。此言內符之應外摩也如是,故曰:摩之以其類,焉有不相應者;乃摩之以其欲,焉有不聽者。故曰:獨行之道。夫幾者不晚,成而不拘,久而化成。

《權篇》

說之者,說之也;說之者,資之也。飾言者,假之也;假之者,益損也。應對者,利辭也;利辭者,輕論也。成義者,明之也;明之者,符驗也。難言者,卻論也;卻論者,釣幾也。

佞言者,諂而干忠。諛言者,博而干智。平言者,決而干勇。戚言者,權而干信。靜言者,反而干勝。

先意承欲者,諂也。繁稱文辭者,博也。縱舍不疑者,決也。策選進謀者,權也。他分不足以窒非者,反也。

故口者,機關也;所以開閉情意也。耳目者,心之佐助也;所以窺見姦邪。故曰:參調而應,利道而動。故繁言而不亂、翱翔而不迷、變易而不危者,睹要得理。故無目者不可示以五色,無耳者不可告以五音。故不可以往者,無所開之也;不可以來者,無所受之也。物有不通者,聖人故不事也。古人有言曰:「口可以食,不可以言。」言者,有諱忌也。眾口爍金,言有曲故也。

人之情,出言則欲聽,舉事則欲成。是故,智者不用其所短,而用愚人之所長;不用所拙,而用愚人之所工:故不困也。言其有利者,從其所長也;言其有害者,避其所短也。故介蟲之捍也,必以堅厚;螫蟲之動也,必以毒螫。故禽獸知用其長,而談者知用其用也。故曰:辭言有五:曰病,曰恐,曰憂,曰怒,曰喜。故曰:病者,感哀氣而不神也;恐者,腸絕而無主也;憂者,閉塞而不泄也;怒者,妄動而不治也;喜者,宣散而無要也。此五者,精則用之,利則行之。

故與智者言,依於博;與博者言,依於辯;與辯者言,依於要。與貴者言,依於勢;與富者言,依於高;與貧者言,依於利;與賤者言,依於謙;與勇者言,依於敢;與愚者言,依於銳:此其術也,而人常反之。是故,與智者言,將以此明之;與不智者言,將以此教之;而甚難為也。故言多類,事多變。故終日言不失其類,故此不亂;終日不變,而不失其主。故智貴不妄、聽貴聰、智貴明、辭貴奇。

《謀篇》

為人,凡謀有道,必得其所因,以求其情;審得其情,乃立三儀。三儀者:曰上,曰中,曰下。參以立焉,以生奇;奇不知其所壅,始於古之所從。

故鄭人之取玉也,載司南之車,為其不惑也。夫度材、量能、揣情者,亦事之司南也。

故同情而相親者,其俱成者也;同欲而相疏者,其偏害者也;同惡而相親者,其俱害者也;同惡而相疏者,其偏害者也。故相益則親,相損則疏,其數行也:此所以察異同之分其類一也。故墻壞於其隙,本毀於其節,斯蓋其分也。

故變生事,事生謀,謀生計,計生議,議生說,說生進,進生退,退生制;因以制於事,故百事一道,而百度一數也。

夫仁人輕貨,不可誘以利,可使出費;勇士輕難,不可懼以患,可使據危;智者達於數、明於理,不可欺以不誠,可示以道理,可使立功:是三才也。故愚者易蔽也,不肖者易懼也,貪者易誘也,是謂因事而裁之。

故為強者,積於弱也;為直者,積於曲也;有餘者,積於不足也:此其道術行也。

故外親而內疏者,說內;內親而外疏者,說外。故因其疑以變之,因其見以然之,因其說以要之,因其勢以成之,因其惡以權之,因其患以斥之;摩而恐之,高而動之,徵而證之,符而應之,擁而塞之,亂而惑之,是謂計謀。

計謀之用,公不如私,私不如結;結比而無隙者也。正不如奇,奇流而不止者也。故說人主者,必與之言奇;說人臣者,必與之言私。其身內,其言外者,疏;其身外,其言深者,危。無以人之所不欲而強之於人,無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於人。人之有好也,學而順之;人之有惡也,避而諱之:故陰道而陽取之也。故去之者,縱之;縱之者,乘之。貌者不美又不惡,故至情託焉。

可知者,可用也;不可知者,謀者所不用也。故曰:事貴制人,而不貴見制於人。制人者,握權也;見制於人者,制命也。故聖人之道陰,愚人之道陽;智者事易,而不智者事難。以此觀之,亡不可以為存,而危不可以為安;然而無為而貴智矣。智用於眾人之所不能知,而能用於眾人之所不能見。既用,見可否,擇事而為之,所以自為也。見不可,擇事而為之,所以為人也。故先王之道陰。言有之曰:「天地之化,在高與深;聖人制道,在隱與匿。」非獨忠信仁義也,中正而已矣。道理達於此之義,則可與語。由能得此,則可以彀遠近之誘。

《決篇》

為人,凡決物,必託於疑者。善其用福,惡其有患;善至於誘也,終無惑偏。有利焉,去其利,則不受也;奇之所託。若有利於善者,隱託於惡,則不受矣,致疏遠。故其有使失利者,有使罹害者,此事之失。

聖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:有以陽德之者,有以陰賊之者,有以信誠之者,有以蔽匿之者,有以平素之者。陽勵於一言,陰勵於二言,平素、樞機以用;四者微而施之。於是度之往事,驗之來事,參之平素,可則決之。

王公大人之事也,危而美名者,可則決之;不用費力而易成者,可則決之;用力犯勤苦,然而不得已而得之者,可則決之;去患者,可則決之;從福者,可則決之。故夫決情定疑,萬事之機,以正治亂,決成敗,難為者。故先王乃用蓍龜者,以自決也。

《符言》

安徐正靜,柔節先定。善與而不靜,虛心平意,以待傾損。 右主位。

目貴明,耳貴聰,心貴智。以天下之目視者,則無不見;以天下之耳聽者,則無不聞;以天下之心思慮者,則無不知;輻輳並進,則明不可塞。 右主明。

德之術曰:勿堅而拒之,許之則防守,拒之則閉塞。高山仰之可極,深淵度之可測,神明之德術正靜,其莫之極歟。 右主德。

用賞貴信,用刑貴正。賞賜貴信,必驗耳目之所聞見,其所不聞見者,莫不闇化矣。誠暢於天地,通於神明,見姦偽也。 右主賞。

一曰天之,二曰地之,三曰人之。四方上下,左右前後,熒惑之處安在。 右主問。

心為九竅之治,君為五官之長。為善者,君與之賞;為非者,君與之罰。君因其政之所以求,因與之,則不勞。聖人用之,故能賞之。因之循理,故能久長。 右主因。

人主不可不周。人主不周,則群臣生亂,寂乎其無常也,內外不通,安知所開,開閉不善,不見原也。 右主周。

一曰長目,二曰飛耳,三曰樹明。明知千里之外,隱微之中,是謂洞天下姦,莫不闇變。 右主參。

修名而督實,按實而定名。名實相生,反相為情,故曰:名當則生於實,實生於理,理生於名實之德,德生於和,和生於當。 右主名。

《轉丸》

《胠亂》

《盛神法五龍》

盛神者,中有五氣,神為之長,心為之舍,德為之大;養神之所,歸諸道。道者,天地之始,一其紀也。物之所造,天之所生,包宏無形,化氣先天地而成,莫見其形,莫知其名,謂之神靈。故道者,神明之源,一其化端,是以德養五氣,心能得一,乃有其術。術者,心氣之道所由舍者,神乃為之使。九竅十二舍者,氣之門戶,心之總攝也。

生受於天,謂之真人;真人者,與天為一。而知之者,內修練而知之,謂之聖人;聖人者,以類知之。故人與生生一出於化物。知類在竅,有所疑惑,通於心術,心無其術,必有不通。其通也,五氣得養,務在舍神,此謂之化。化有五氣者,志也、思也、神也、德也;神其一長也。靜和者,養氣。氣得其和,四者不衰。四邊威勢無不為,存而舍之,是謂神化。歸於身,謂之真人。真人者,同天而合道,執一而養產萬類,懷天心,施德養,無為以包志慮思意而行威勢者也。士者,通達之神盛,乃能養志。

《養志法靈龜》

養志者,心氣之思不達也。有所欲,志存而思之。志者,欲之使也。欲多則心散,心散則志衰,志衰則思不達。故心氣一則欲不徨,欲不徨則志意不衰,志意不衰則思理達矣。理達則和通,和通則亂氣不煩於胸中,故內以養氣,外以知人。養志則心通矣,知人則職分明矣。將欲用之於人,必先知其養氣志。知人氣盛衰,而養其志氣,察其所安,以知其所能。

志不養,則心氣不固;心氣不固,則思慮不達,思慮不達,則志意不實。志意不實,則應對不猛;應對不猛,則志失而心氣虛;志失而心氣虛,則喪其神矣;神喪,則彷彿;彷彿,則參會不一。養志之始,務在安己;己安,則志意實堅;志意實堅,則威勢不分,神明常固守,乃能分之。

《實意法螣蛇》

實意者,氣之慮也。心欲安靜,慮欲深遠;心安靜則神策生,慮深遠則計謀成;神策生則志不可亂,計謀成則功不可間。意慮定則心遂安,心遂安則所行不錯,神自得矣。得則凝識氣寄,姦邪得而倚之,詐謀得而惑之;言無由心矣。故信心術守真一而不化,待人意慮之交會者,聽之候也;計謀者,存亡之樞機。慮不會,則聽不審矣;候之不得,計謀失矣,則意無所信、虛而無實。故計謀之慮,務在實意;實意必從心術始。

無為而求,安靜五臟,和通六腑,精神魂魄固守不動,乃能內視反聽,定志慮之太虛,待神往來。以觀天地開闢,知萬物所造化,見陰陽之終始,原人事之政理。不出戶而知天下,不窺牖而見天道;不見而命,不行而至;是謂道知。以通神明,應於無方,而神宿矣。

《分威法伏熊》

分威者,神之覆也。故靜意固志,神歸其舍,則威覆盛矣。威覆盛,則內實堅;內實堅,則莫當;莫當,則能以分人之威而動其勢,如其天。以實取虛,以有取無,若以鎰稱銖。故動者必隨,唱者必和。撓其一指,觀其餘次,動變見形,無能間者。審於唱和,以間見間,動變明而威可分也。將欲動變,必先養志伏意以視間。知其固實者,自養也。讓己者,養人也。故神存兵亡,乃為之形勢。

《散勢法鷙鳥》

散勢者,神之使也。用之,必循間而動。威肅內盛,推間而行之,則勢散。夫散勢者,心虛志溢;意衰威失,精神不專,其言外而多變。故觀其志意,為度數,乃以揣說圖事,盡圓方,齊短長。無則不散勢者,待間而動,動而勢分矣。故善思間者,必內精五氣,外視虛實,動而不失分散之實。動則隨其志意,知其計謀。勢者,利害之決,權變之威。勢敗者,不以神肅察也。

《轉圓法猛獸》

轉圓者,無窮之計也。無窮者,必有聖人之心,以原不測之智;以不測之智而通心術,而神道混沌為一。以變論萬象類,說義無窮。智略計謀,各有形容,或圓或方,或陰或陽,或吉或凶,事類不同。故聖人懷此,用轉圓而求其合。故與造化者為始,動作無不包大道,以觀神明之域。

天地無極,人事無窮,各以成其類;見其計謀,必知其吉凶成敗之所終也。轉圓者,或轉而吉,或轉而凶,聖人以道,先知存亡,乃知轉圓而從方。圓者,所以合語;方者,所以錯事。轉化者,所以觀計謀;接物者,所以觀進退之意。皆見其會,乃為要結以接其說也。

《損兌法靈蓍》

損兌者,機危之決也。事有適然,物有成敗,機危之動,不可不察。故聖人以無為待有德,言察辭,合於事。兌者,知之也;損者,行之也。損之兌之,物有不可者,聖人不為之辭。故智者不以言失人之言,故辭不煩而心不虛,志不亂而意不邪。當其難易,而後為之謀;因自然之道以為實。圓者不行,方者不止,是謂大功。益之損之,皆為之辭。用分威散勢之權,以見其兌威,其機危乃為之決。故善損兌者,譬若決水於千仞之堤,轉圓石於萬仞之谿。而能行此者,形勢不得不然也。

《持樞》

持樞,雄而不滯,其猶決水轉石,誰能當禦哉!持樞,謂春生、夏長、秋收、冬藏,天之正也;不可干而逆之。逆之者,雖成必敗。故人君亦有天樞,生、養、成、藏,亦復不可干而逆之;逆之者,雖盛必衰。此天道、人君之大綱也。

《中經》

中經,謂振窮趨急。施之能言、厚德之人;救拘執,窮者不忘恩也。能言者,儔善博惠;施德者,依道;而救拘執者,養使小人。蓋士遭世異時危,或當因免填坑,或當伐害能言,或當破德為雄,或當抑拘成罪,或當戚戚自善,或當敗敗自立。故道貴制人,不貴制於人也。制人者,握權;制於人者,失命。是以「見形為容,象體為貌」,「聞聲知音」,「解仇鬥隙」,「綴去」,「卻語」,「攝心」,「守義」。本經紀事者,紀道數,其變要在持樞、中經。

「見形為容,象體為貌」者,謂爻為之生也。可以影響、形容、象貌而得之也。有守之人,目不視非,耳不聽邪,言必《詩》《書》,行不淫僻。以道為形,以德為容,貌莊色溫,不可象貌而得之,如是隱情塞隙而去之。

「聞聲知音」者,謂聲氣不同,則恩愛不接,故商角不二合,徵羽不相配,能為四聲主者,其唯宮乎!故音不和則不悲,不是以聲散傷醜害者,言必逆於耳也。雖有美行盛譽,不可比目合翼相須也。此乃氣不合、音不調者也。

「解仇鬥隙」者,謂解羸徵之仇;鬥隙者,鬥強也。強隙既鬥,稱勝者,高其功,勝其勢;弱者,哀其負,傷其卑,汙其名,恥其宗。故勝者聞其功勢,苟進而不知退;弱者聞哀其負,見其傷,則強大力倍,死而是也。隙無極大,禦無極大,則皆可脅而并。

「綴去」者,謂綴己之繫言,使有餘思也。故接貞信者,稱其行,厲其志,言可為,可復,會之期喜。以他人之庶,引驗以結往,明款款而去之。

「卻語」者,察伺短也。故言多必有數短之處,識其短,驗之。動以忌諱,示以時禁,其人恐畏,然後結信以安其心,收語蓋藏而卻之。無見己之所不能於多方之人。

「攝心」者,謂逢好學伎術者,則為之稱遠;方驗之道,驚以奇怪,人繫其心於己,效之於人,驗去亂其前,吾歸誠於己。遭淫酒色者,為之術,音樂動之,以為必死,生日少之憂喜,以自所不見之事,終以可觀漫瀾之命,使有後會。

「守義」者,謂守以仁義,探心在內以合者也。探心,探得其主也。從外制內,事有繫,曲而隨之也。故小人比人,則左道而用之,至能敗家奪國。非賢智不能守家以義,不能守國以道,聖人所貴道微妙者,誠以其可以轉危為安,救亡使存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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